第二十六章
三个月后,许星蔓正往新民宿的木牌上刷漆。
星途名宿四个字浸着松节油的清香,像极了周南行衬衫上常有的皂角味。
那是他说星星落进月亮湾时,混着雪粒的清冽气息。
傅西凛死了!
律师说他自己亲手拔掉氧气管前,手里就攥着张泛黄的照片——十八岁的许星蔓蹲在梧桐树下,笑的肆意。
他盯着照片笑了很久。
律师递来个铁盒,里面是还有张皱巴巴的纸条。
星蔓,对不起!
她想起最后一次听见他的声音,是在ICU走廊的拐角。
隔着厚重的门,他低哑地对护士说:别让她看见我现在的样子。。。。。。她该记得我当年替她遮风挡雨的傅西凛。
后来护工说,他总在深夜盯着天花板发呆,纱布下的睫毛上凝着水珠,像那年她在傅家门前哭时,他藏在西装袖里的、没敢落下的泪。
新民宿的落地窗前,能看见整片浅滩。
她常坐在藤椅上,看潮起潮落。
就像周南行曾说的,阴影里的星星,也该有自己的月亮。
吧台角落摆着个玻璃罐,装着他临终前抹在她掌心的血渍,如今早已凝成褐色的痂,却像枚勋章,证明这世上曾有个人,把她的命看得比自己的还重。
海风掀起窗帘,阳光落在星途名宿的木牌上。
许星蔓摸着木牌边缘周南行爱吃的奶糖贴纸。